二十多年來,中國對興建高爾夫球場發出多次暫禁令,最近一次是2014年年初。國家發改委等11部委聯合發文,將面臨清理整治的球場劃分為取締、撤銷、退出和整改四類。
《Forbidden Game》
但高爾夫球場在中國會否依然「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」。在美國體育作者Dan Washburn新書《Forbidden Game》中雖找不到肯定答案,但透過他在中國七年的觀察和資料搜集,對各省各地包括中山溫泉、春城、九龍湖、東莞和海南觀瀾等高爾夫球場的緣起,對當地農民影響,和認識到一名中國職業球員周順書(書中主角之一),其中一年曾全職與他共赴中國巡迴賽各站比賽,體驗球手生活,寫成這個非常接近事實的故事。從中,我們或可看到一點端倪,亦正是這書副題所指:〝Golf and the Chinese Dream〞!
但高球迷切勿與習總的足球夢混淆(雖然書中有說傳聞習近平也有打高球),此不作「中國高球夢」解,而是指高爾夫和 中國人的夢而已!
說白了,就是一些中國人怎樣靠高爾夫球實現他們追求物資享受的理想,或對一些不懂髙球為何物的農民,追求髙球赤裸裸只想脫貧而已。
關係與緣份
Dan Washburn上月到港,他坦白告之筆者,2002年夏天,他還在美國喬治亞州一小報社當體育記者,一天,時任國際教育職位的父親剛走訪一趟中國回來,打了幾個電話給新相識的上海朋友,便在上海大學替兒子找了份教美語會話兼美國文學的教職。Dan於是便勇者無懼的直闖經濟正起飛的上海。本來預算逗留一年,怎料,及後因採訪Omega China Tour與高球結緣,一留變成九年。難怪作者書中常用的兩個中譯英詞彙—guanxi(關係)與yuanfen(緣份)—原來他早有第一身感知。
中國問題專家、現任美國亞洲協會美中關係中心主任夏偉(Orville Schell)對此書的評價是:「有時,解謎要直搗黃龍,最佳方法是走後門,而Dan Washburn正是讓任何人—尤對中國崛起感到莫名其妙難以理解的人,提供了這道門......」(這夏偉真懂國情,原文直用backdoor這語帶雙關詞。)
此書對一些意欲到中國做生意又不懂國情的外國人,向他們解釋何為「山高皇帝遠」、「政令不出中南海」和「上有政策,下有對策」等當然具相當吸引力;意外地,我們中貿經驗豐富的球友讀來,在很多關節上,字裡行間,亦不乏令人會心微笑黑色幽默,例如書中另一主角球場建築師Martin Moore有天被當地縣長極力邀請去觀看死囚行刑,看完後才得回球場工作。
觀看死囚行刑
畢竟,作者在中國,對高爾夫球一直被貼著腐敗、佔用耕地、污染和浪費等貶義標籤,早已司空見慣,所以書中加插大量生動有趣民間體驗,包括卡拉OK和書中所述的「華山洗浴賓館」等,凸顯中美文化意識型態差異。
全書共十三章,從三名主角因緣際會與高爾夫球扯上關係說起,他們不一的經歷,穿織起發生在球場內外軼事,追求個人夢想的同時,配合中國經濟起飛而各得其所,側面刻劃近二十年來中國政經改革對中國人甚至全球的潛在影響力。
篇幅最多的是寫周順書,一名從貴州貧脊山村到Guangzhou International Golf做保安,立志成為中國巡迴賽職業高球手。其間幾歷辛酸(愛上女球僮一段不算辛酸!),直至他定居重慶,2010年更接受CNN訪問。
另一人物本是在美國佛羅里達州一名年輕野性小子Martin Moore。他在家鄉跟了一名設計高球場工程師,誤打誤撞認識到Nicklaus團隊,派了去泰國幫手建球場,卻輾轉為新架坡商人Arthur Yao游說他到雲南春城,興建由Nicklaus設計,現今舉世知名的Mountain Course。
及後認識到Lee Schmidt和Brian Curley,三人合組Flagstick Golf Course Construction Management(Schmidt & Curley的前身),再為東莞觀瀾湖在十四個半月內完成五個球場,之後再戰海南。書中對觀瀾湖主席朱鼎健的強政管理手法亦有頗多詳細描述。
十四個半月建五個球場
第三人物是一海口荔枝農民Wang Libo,因球場在旁,工作得以轉型效力球會,全家受惠。
書末,作者以與已擁有兩套房子和一輛dream car的周順書對話作結。
他說:「我想賺夠一百萬元,讓我兒子贏在起跑線。中國夢?我不知是甚麼,和美國夢一樣吧!總之,無論在那裡也好,努力專心工作獲得回報就是吧!亅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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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原於《Golf Digest/高球文摘》香港版刊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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